608 阅读 2021-06-25 16:22:08 上传
会议讲座: 会议
时 间: 2021.06.26
形 式: 在线
人 数: 300
“中国比较文学云讲堂” 第二季(2021)第四讲全记录(附第五讲预告)
中国比较文学云讲堂
第二季(2021)第四讲全记录
2021年6月9日19时,由中国比较文学学会主办、《中国比较文学》杂志与大连外国语大学承办的“中国比较文学云讲堂”第二季第四讲在线上成功举行。主讲人中国社科院/厦门大学陆建德教授带来了“关于‘认同’观念的思考”的精彩讲座。本场讲座由南京大学程爱民教授主持,在腾讯会议和B站平台同步直播。
陆老师今天讲的内容很多,其中涉及到了一个核心的问题,我觉得是群体性的认同和个体性的认同,或者说是群体和个体的矛盾问题,这是认同上的一个矛盾问题。认同的另一个矛盾则是焦虑,有焦虑才有认同,没有焦虑,认同也不大太容易会产生。所以陆老师讲了身份认同,也讲了身份认同政治。并且陆老师非常集中地用了两个案例来讲,一个是萨义德,另外一个是康拉德的《台风》,这样就把一个比较宏大的叙事,用一些具体的具象的东西来论述清楚了。谈怎么越界,什么是越界?用我们现在可能比较好懂的话说,就是跨界、跨学科、跨文化。
那么实际上,陆老师认为群体的认同是很重要的,但是群体的认同不能限制个人的独特性和个人的发展。同时他还讲到教育,这些可能是有非常明确的指向的,但是我们也赞成,认同既是个体的,也是群体的。我还觉得它是混杂的、流动的。就像identity一样,它是一种becoming,不是一种being。我们每个人都是有认同的,有的是显性意识,有的是潜意识。我认为群体的认同是存在的,这个是不可否认的。但是群体的认同不能去限定,或者说不要走到限定个性化发展的境地中去。不管是一种什么样的认同,它都具有阶段性、历史性和流动性。这也是我个人的一个理解。陆老师对身份政治是怎么看的?是否可以视为某种本质主义?
我觉得身份政治在美国有时候是为了要提高一些群体的利益,实际上就是一个群体应该由谁来代表,这有一个复杂的过程。这个我觉得在美国可能讲得多一些,它是有一个特殊的美国文化背景的。我们做比较文学,比如说大家会提到平行研究、影响研究、法国流派、美国流派等等。但是我们要意识到,如果法国有这么一个派,它是自然而然形成的,就是这些法国学者会自然而然比较关注平行或者影响,美国也是这样,它并不是作为一个目标。我觉得比较文学有一点很不幸,就是后来的人写文章的时候会把这些学者归为一类。其实不管哪一个国家,比如说英国浪漫主义,他们其实都是自己在写自己的,而“浪漫主义”是后面的人加上去的。如果有一些法国学者,他们呈现出一些特点,这个事是自然形成的,然后美国学者也是自然形成。实际上可能慢慢地我们就会知道关于比较文学的教科书上这样写,这是简单的归纳。如果我们真去看具体的研究的话,就会发现实际上很多学者都是不一样的,不能就简单地把他们归为一类。比较文学是相对比较年轻的一个学科,我们好好地去做,就是少一点焦虑,实际上是体现了我们更多的自信。
在增强民族自信和树立民族自豪感、实现中华民族复兴的主旋律下,如何平衡认同和不同的关系?
我们还比较认同西方文化,可是如何让西方人认同我们中国的文化呢?
我自己对中国文学这些可能知道的还不多,我们不能很轻易地就说“中国文化”这几个字,它背后的内容太丰富了。因为里面的内容极其丰富,极其复杂,不能把它简单化,对自己的文化是这样,对其他地方的文化也是这样。我们要满怀兴致地投入到自己的读书过程中,有时候对于一些宏大的观念,不妨保持一些距离。要尽量多地去学习,然后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知识的大海,同时也要有牛顿一样的谦卑。就像大海边上有这么多的贝壳,我们现在仅仅是捡起了一片而已。其实中华民族这个概念存在的时间特别短,才100多年,原来很重要的都是其他的观念。那么有一些新出现的东西,我们要知道它是怎么样发展来的,要去追溯它的历史,要讨论它产生的原因。我觉得我们的知识要越具体越好。
在很多情况下,知识分子会不自主地裹挟在某种民族主义情绪中,然后在自己的作品中引入政治激情,但是这种激情,比如说宗教的激情,或者是阶级的激情,民俗的激情,这些激情本身是来源于群众的自觉的,那这有可能就令知识分子的思考就不再独立。那么应该如何避免让政治激情渗入到写作当中,如何承担起关心政治的责任呢?
政治实际上是一个特别宽泛的概念,公共的事物其实都是政治,所以我们要在这个意义上去理解政治,不要变成非常狭隘的一个内容,这样的话我们才会真的成长。比如说大家去看马克思他们是怎样参与公共讨论的,马克思和恩格斯写的关于世界各种各样的问题,讨论的内容特别多,包括中国问题。那么我们有了宽泛的观念以后,我觉得有时候要防止一种情况,就是由于对实际世界的了解不够,然后就容易被一些宏大的观念来替代切切实实的思考。我们要思考,我们是不是在提出一些宏大问题的时候会有些焦虑。徐雯有时候是不是也有一点焦虑,就好像在焦虑,我们要为国家做什么。我觉得是特别好的想法,但是我分析了T.S.Eliot说的一句话,他说他所理解的爱国主义就是热爱自己做的小小的事情,同时又不把它看得十分重要。我觉得如果我们的社会有很多这样的人,这个社会自然而然地就会很强大。我们就会有很多好的工匠,出现很多实干家。我觉得这是一条成功的发展道路,这条道路我们现在还在摸索的过程中。
陆老师您强调了认同的历史性,想请问一下,如果从时空的横截面来看,能否认为认同一直存在,还是说只是在特定条件下才产生,或者说从隐性变成显性,比如感到身份焦虑,或者面对外界的灾难和威胁,我们就会趋向认同,产生对群体的依附或归属感?
其实“认同”这个词,我自己一般是不大愿意用的,我打出认同的招牌实际上是想说这种群体性的描述。从历史上看,中国的这种群体意识实际上是不一样的。我刚才讲到了,其实民族的意识是出现得很晚的。有很多东西都是新的,比如说“民族”这个词,我们起初把它翻译成英文,翻不好,后来就不翻了,最后就用“民族”的汉语拼音表示。在不同的时空里面,这种群体的身份其实都是在变化的。如果我们看中国历史上的读书人,他们强调哪一年叫同年,比如说哪一年是一起进中举的,然后哪一年是一起成为翰林的,后来也有一些我们就叫同乡。但是这种意思现在慢慢淡化了。其实很多范畴都可以淡化一下,我觉得一旦我们把这种大的范畴、这种概念淡化了以后,会发现这个世界原来如此丰富。要是每一个人我们都要给他贴个标签,南京人、江苏人啊,这些其实都是不准确的,没什么用。这种标签也是萨义德不大喜欢的,所以他会看到丰富的这种个性。我觉得在这方面,我们不妨也学学萨义德让自己成为一个有趣的、会思考的人。
文化创新和融合有什么启示?
我觉得创新不应该是提出一个口号,比如说一篇文章它是有新意的,但是没有创新两个字,然后有一篇文章它都是讲创新,但是文章没有创新。所以创新是说,我们思考任何东西都要有独特性,至于“创新”这个标牌是可以去掉的。如果真的要在文化上做出一些有意义的事情,就投入去做,是不是创新,不要在乎。然后在文化上的融合,文化实际上永远是融合的,我觉得没有任何一种文化是彻底跟其他的文化隔绝开来的,如果彻底隔绝开来,就无法交流,那么连翻译也无法做了。实际上任何文化不管使用什么语言,我觉得总是可以交融的。
特别鸣谢以下大连外国语大学师生:
本讲记录文字整理:安晓燕;文字校对:姜缘辰、江敏、李洁;图片素材及海报设计:蒋湘陵;腾讯会议及B站直播:黄波、余俊霖。
第五讲预告
曹顺庆,1954年生,复旦大学毕业,考入四川大学,师从杨明照教授,1987年获得博士学位,是我国中国文学批评史第一个博士。现任四川大学文科杰出教授、长江学者特聘教授、欧洲科学与艺术院院士。国家级教学名师奖获得者,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,北京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,四川省社科联副主席。中国比较文学学会第四任会长,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,教育部社科基金重大项目,马工程《比较文学概论》主编,首席专家。多次获得国家级教学成果奖、教育部人文社科奖。出版著作多部,发表学术论文百余篇。
比较文学变异学是中国比较文学学科理论话语的成功建构,英文专著The Variation Theory of Comparative Literature 的出版,在国际上产生了影响。比较文学是研究文学横向发展的学科理论,比较文学变异学提出,文学的发展有纵横两条线,各国文学史主要是谈文学的纵向发展,文学理论也总结了纵向发展的规律,例如中国刘勰《文心雕龙》提出的“通变”理论、西方贺拉斯论述的古今之争。比较文学是注重横向发展的学科,但是之前法国学派和美国学派的学科理论主要注重“同”,即注意同源的影响关系与类同的“打通”与对比。比较文学变异学提出了文学横向发展的一个基本规律,即变异理论,弥补了文学横向发展理论的不足,推进了比较文学学科理论话语建设。比较文学变异学是研究文学、文化、文明横向交流与阐释变异的规律,研究人类文明互鉴、文化交流创新规律的学科理论。
讲座主要内容包括:比较文学是研究文学横向发展的学科理论;比较文学变异学:中国话语的世界亮相;变异学的文化背景;变异学的主要贡献;文化与文学的变异是文化创新的重要路径。本场讲座采用腾讯会议+B站直播的形式进行。
腾讯会议室开启等候室,请实名登陆并注明姓名+单位,等待主持人邀请。无法进入会议室的学友请移步B站直播平台。
云讲堂第二季讲座将采用同一网址进行直播,请大家关注UP主获取每期开讲提醒。
B站直播网址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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腾讯会议ID:862 306 46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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